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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视频已经不是全民都能做的事了 专访评委钟伟杰

来源:开云体育电脑网站登录    发布时间:2024-03-03 23:03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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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眼光:湃客年度视觉大赛”结果揭晓,视频类作品中,《如父如子》《聆听腊尔山》等五组作品被评为“年度获奖作品”,《和尚爸爸和他的婴儿岛》《“自恋”快递员》等五组作品被评为“年度提名作品”。

  它们为什么能脱颖而出?什么样的内容适合视频化?创作过程中最易忽略哪一些问题?短视频时代真的来了吗?

  钟伟杰:湃客号十行视频的《安土》和野录视频的《路边野餐:河的南边》,让我印象比较深刻。

  《安土》讲述了一位老人离开老宅前的故事,好像很平淡,但是我们大家可以在片中看到老人的一些细微表情和动作。它有一种内敛的力量,而这种观察也是很难得的。同样,《路边野餐》也并非一直在罗列信息给观众听。

  这两支作品在表现手法上,跟现在一般的纪录短片,包括跟箭厂正在做的内容,都不太一样。我们很多时候在前期策划上已经设想得比较完整了,想要在短时间内给到观众尽可能多一些的信息,或者是让节奏比较明快一点。这两支视频反而让我从忙碌的城市生活里,突然间像换了一个脑子似的,缓了下来。

  钟伟杰:就这次大赛的需求来说,我会去挑选在影像上和内容上结合得比较好的片子,不光只是评判影像,或者只是评判故事内容。

  钟伟杰:其实我没有就作品是出自个人还是机构,有不同的评判标准。因为目前在做纪录短片的,人员配置都是比较少的。所以我也并不觉得,如果一部作品是个人去拍摄制作的话,质量上会比不上机构。

  钟伟杰:我觉得有点被忽略的,是“如何挖掘出一个故事的核心”这样的一个问题。纪录片它并非纯粹客观,当我们有了一个议题或者是人物故事之后,其实应该在视频里加入创作者本身的观察角度。

  我觉得这次参赛的很多作品,有点像走马看花似地用影像呈现一个事实,但是在拍摄人物和事件的时候,并没有反映出作者想表达的一些东西。

  比方说《喜宴》这支片子,哭丧的那个情景和那些人都是很特别的,但是给我了一种感觉是,创作者对这个题材很感兴趣,但是没有再去深入挖掘,到底他感兴趣的原因是什么。

  钟伟杰:箭厂希望呈现的是不一样角度的中国故事。比方说有一些人物他们可能比较边缘,在没有深入了解到他的个人故事或者遭遇之前,我们或非常容易给他贴上一个标签。

  就拿我们拍过的《对它/她说》举例,这是一个讲在家中“养”硅胶娃娃的男生的系列。一般来说如果你只是听到这样的标题,可能会觉得这些男生有点“变态”,或者只是使用娃娃来发泄欲望,但一旦你和他们接触了之后,就会发现原来在这个群体里面,也还有不一样的人。那我们想要做的,就是把这么多东西挖掘出来。

  钟伟杰:那我就要说最近我导演的那支《西洋菜街的日与夜》,我们拍摄了在旺角的一条街上摆摊演唱的一些人。

  因为我自己是香港出身,我对这条街是很熟悉的。在街上演唱的人物,他们有很多不同的个人故事,首先我就被这点吸引了。但这条街也造成了很多的噪音问题,有很多居民反对,说要把它封掉。这一条消息出现之后,我就觉得是一个很合适的拍摄时机。

  我不一定要在故事里重点去讲为何需要封街,其实我想用这一群人,反映出香港的一些状态:在一个高度密集、生活成本很高的社会里面,你可能很难会去想更多除了维生以外的事情,那么现在有一群这样的人,他们维生的方法是在街头演唱。我想呈现是,当街头艺人们面对封街现实的时候,会做一些什么样的选择,还是说只能无奈地接受?

  这个故事在内容和发展上很有画面感,我想要借用这些人的故事和他们唱的歌,与那条街的状态和氛围连接起来。所以在片中,我会有很多有设计感的桥段和镜头,比方在片尾的时候,其中一个角色下班回家,她一边走一边哼梅艳芳的歌。其实这支视频里面,多少还是有我很多私心在吧。

  钟伟杰:箭厂的同事大多是94、95年的,最小的一位是98年的。我们内部会分为制片、后期和运营部,但我不限定说只有制片或者导演可以报选题。只要选题合乎某些标准,比方说事件性比较强,或者人物比较鲜明,或者是事件有一些新的角度,我们就会去深入挖掘。

  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,我们会讨论,这一个故事的核心意义到底是什么?也就是,我们怎么样看待这一个故事或者人物。把这一点确定下来之后,我们会去写一个简单的拍摄大纲和日程,去规划一些拍摄的细节。

  在拍摄之前,我们也会商量这支片子适合哪位剪辑师去剪辑,因为每位剪辑师都会有一些自己更适合的题材。他们也会在前期加入到关于拍摄的想法碰撞里,这样拿到视频素材以后能比较有概念。

  实际拍摄的话,我们会安排在比较准确的时间段内密集地进行。我去了拍摄地之后就能很明确,第一天、第二天、第三天,到底有些什么内容安排,除非它会有一个比较长的时间跨度,比如拍完第一部分之后,要等一段时间才能拍第二部分。

  拍摄完成后,其实剪辑的时间会花得比较长。长一点作品,常常要两到三周剪辑,时长较短的,一般用五到七天。

  钟伟杰:迎合和改变多少还是有的,因为如果不怎么去考虑互联网观看习惯的话,我们可能会做更多节奏比较慢的片子。我自己并不是好莱坞电影的粉丝,最喜欢的还是节奏稍慢、比较抒情的东西。

  但是从互联网的观看习惯来说,太安静的东西,在手机端上观看其实是很难的。所以我们在做片子的时候,还是会在一定长度里,尽量多地给到观众信息。

  钟伟杰:跟品牌合作,再去融合自己的风格,确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。如果说怎么平衡的话,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,清不清楚我们自己的定位是什么?在弄清楚自己的定位之后,你才能去服务找上你的这个品牌,用内容帮它做出希望传达给观众的一些概念和想法。因为定制内容,不像综艺或者电视节目,可以有很多硬植入的东西,我们确实需要去消化品牌的需求和概念,再就这几块内容去服务他们。

  箭厂在商业化这块是很幸运的,我们还可以坚守内容,一来是大家比较尊重我们,二来我们是界面新闻底下的团队,没那么大的盈利压力。

  我们希望和品牌是一种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,做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东西,最起码它不只是一支TVC或者硬植入的短视频,而是确实可以在网络上一直传播的视频。我们在建立了信任和满意的合作之后,未来再去慢慢做更多更多。像去年我们为飞利浦做了一支短片,效果和品牌方都挺满意的,那今年又会再次合作。所以我们和品牌的合作,实际上也是相对缓慢的,是在为未来的长期合作打基础。

  钟伟杰:我们和文保基金会、腾讯基金会合作,正在拍摄一部和修长城相关的长纪录片《筑城纪》,完成之后会是一部70分钟以上的长篇电影。它的娱乐性不是那么丰富,属于一种比较抒情、缓慢、比较艺术表达方式的感觉。这一个项目我们已拍摄了将近一年,想要在今年底完成。

  钟伟杰:从箭厂来说,我们大家都希望选题是更有社会性的,起码它要讲述一些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。哪怕我们拍得比较好玩一点的、娱乐性的内容,实际上也是想讨论一些正在进行中的现象,比方说一些消费现象,一些偶像文化现象等等。

  钟伟杰:视频故事中,影像和内容是同等重要的。有了好的内容之后,我们要再用影像去把它丰富起来。

  在做一支互联网视频的时候,需要考量它在视觉的丰富度上够不够,再说白了,它够不够吸引眼球,有没有很多画面感的东西出现。比方说,你不能放一个30秒的长镜头,除非里面有很多丰富的元素,或者一直在给观众信息。

  如果影像上不够丰富的话,我们要去想,能不能设计出一些东西。比如说我们之前拍过一个H.O.T.粉丝的故事《H.O.T.陪我走过的青春》,其实它的画面比较有限,那我们就想,怎么样能令画面丰富起来,让节奏快起来?我们就会尝试加入一些特效,一些动画效果,或者是安排被拍摄对象做一些事。

  钟伟杰:我觉得最难的,是一个剪辑的思维。平面摄影跟视频在表达和思考方式上不太一样:平面摄影是在一瞬间或者一张构图里,去呈现一个氛围或者故事;而视频是通过连续的影像和剪辑去讲述一个故事。

  像电影一秒有24帧,就等于一秒钟里有24张照片。剪辑不仅仅是为了动作连贯,或者是推进故事。一个人从做一个动作到下一个接什么画面,其实彼此之间是有关系,是有碰撞的,这个概念是需要慢慢去培养起来的。

  此外视频是有声音的,声音常常会被忽略,因为它不是能看见的。所以一支视频,它其实是声音和画面的结合。

  所以我的建议,当然是多看电影,因为电影就是声音和画面的一些比较极致的表达。

  眼光:如今抖音快手风靡,人人都想当视频博主(vlogger),大家说直播之后是短视频,您觉得短视频时代真的来了吗?

  钟伟杰:确实,视频内容的产业趋势每年都在改变,所以我们身在这行,每时每刻都在学习。像之前直播,到快手抖音这些可以被真正称作是“短视频”的东西,再到今年vlog的崛起,它是一直在改变和进化的。

  拍快手抖音,或者是朋友圈小视频,其实不太需太多的专业技巧,用一个镜头和画面,十几秒去表达一个好玩的小东西就好了。但你看现在的vlog,很多也慢慢做得越来越精致。视频博主他们不满足于只是用手机拍拍,把画面拼接起来,他们也在一边做,一边自我学习摄影和剪辑。所以这已经是设了一个很高的门槛了,甚至我觉得已经砍掉了一半人以上了,已经不是说全民都能做的事情了。

  因此虽然都是视频,但是很明显,里面已经分为了两种门类,咱们不可以再用“短视频”这个词去概括所有东西了。说不定以后真正的短视频,就是抖音快手这些,而像箭厂在做的更具有专业性的东西,甚至视频博主们在做的东西,观众已经很明显能分辨得出来了。

  钟伟杰:如果箭厂的出发点是要做一个很“快”的东西,尽快地去捕获更多的粉丝和流量的话,我一开始也就不会去做。我早就有心理上的准备,我们做的东西,注定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积累,去圈自己的粉的。

  那确实经过这两年时间,我们也捕获了一些黏性比较高的粉丝。他们发现在整个互联网无穷无尽的视频里面,同质化的东西很多,当那他们发现一些不一样东西的时候,就会觉得很可贵。我觉得对我们来说,也是一个很大的满足。

  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流量就不只是一个数字而已,如果我们仍旧是很单纯去分析一个数字的话,其实会忽略掉很多东西。而且现在也是所谓的大数据时代,其实数据分析也会慢慢的细化。点击量之外,它的有效性是什么?你粉丝的反馈是什么?其实这些并不时那么好量化的。

  眼光:看上去很火的短视频创业,到底有多少人真的将流量成功变现,赚钱了?您觉得这门生意好做吗?

  钟伟杰:这门生意当然很不容易做。其实短视频只是娱乐产业的一个延伸而已,以前没那么多途径和渠道,只有电视、电影院、收音机,所以我们的明星都是演电视剧的、演电影的、唱歌的。

  现在有自媒体、社会化媒体的渠道之后,你要成功,还是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明星,这样才能够真正变成靠流量来赚钱。所以某一些程度上来说,你还是置身在一个娱乐产业里面,你需要造明星,只是现在的方式不一样了,你能自己给自己造星。当然到了某些特定的程度,你可以有团队什么的。

  但是你观察,这几年社会化媒体出来了所谓短视频之后,真正大火特火的人,其实寥寥无几。这个也是现在整个娱乐圈的一个现象,现在的明星没有像以前的明星火那么长时间,因为我们最终选择太多了。

  钟伟杰:能这么说吧,我看vlog是为了我的工作。因为在这个行业里,我必须要与视频行业的走势保持同步,我是用一种很职业的方式去看待这样的一个东西吧。

  但事实上,这些vlogger对我也有启发。我会知道其实箭厂也不能光是做理想,我们也需要在运营上,在传播渠道上,在社会化媒体上去考量更多。

  比如说我们常常会接到一些留言评论说,“哎呀,好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拍一个东西的”。 我就会想着,今年要不然试试在我们出去拍一些东西的时候,设计一些像vlog感觉的片子,它不那么像正片那么“重”的东西,可能轻松一点,好玩一点,给大家看到,原来做一个片子,团队是这样操作的。

  钟伟杰:不要太浮躁了,不要太心急了。这么讲可能有点老气,但是我觉得应该是要这样。

  当然,能够理解整个大环境在逼着你,一定要赶快赚第一桶金,赶快火起来,但是当你的追求是这么急速的话,你失败的几率也是很高很高的。

  所以如果真的想要拍视频去创业的话,我建议还是因为真正喜欢这件事情,而不是说我看到这是一个风口,我赶紧弄,然后赶紧火起来,赶紧把钱赚了。以这种心态如果能成功,那是因为,第一你真的很有特色,第二你有运气。但是靠这些能够成功的人,真的很非常的少。

  钟伟杰:其实我们也是跟着大潮走的,比如就b站来说,一开始我也不了解,因为我已经不是看番剧的年纪了,但是就会发现这样的平台很不一样的是,它用户的紧密度是很高的,他们也热爱表达,很多评论都是一大篇东西。

  所以我们也很享受运营b站的过程。当有人看完视频之后,愿意打一大篇东西给你,其实你能够获得很多信息:原来这个年纪、性别的人,是这样看待这样的一个问题的。我们甚至可能会因为这些粉丝的想法或者意见,去调整我们一些内容的方向。

  其实这点也是以平台来说最难办到的,就是平台不只是一个“播放器”,而是一个“小花园”,创作者和粉丝很愿意在里面跟不同的人去交流,去表达。

  但是现在你看,因为社会化媒体的改变,视频方式的改变,大家又不喜欢在视频网站上交流了,现在的视频网站只是一个有点像电视台和电视机的东西了,我还要在一个社交平台上,去跟人做互动,去表达,所以这样的一个东西又一直在变。那我们在这个行业里的话,也在时时刻刻地观察。

  眼光:您如何评价澎湃新闻“湃客”平台,希望湃客平台在纪实影像方面发挥什么作用?

  钟伟杰:我觉得“湃客”的定位还挺准确的。现在外面各种平台很多,但是你们想要做一些在内容上比较深入、精品的东西,帮观众做好了一个筛选之后,去推送给针对性比较强的用户。

  我觉得“湃客”其实有点像在运营一个影展,你选择的东西是带有目的性的。你的影展有没有被观众所肯定,是来自于你的选片。多大的影展,多小的影展都有,所以只要找好了定位,就能让你的观众找到你,也让找到你的观众又更去认同你选择的一些东西。

  比方说你们现在拿到了100部片子,虽然是不同的人、不同的机构做的,但是它们其实是有某种关联的,你们可以导出这些关联之后,把它们变成一个专辑或者专题,甚至再去延伸,比如说找来一位作者写一篇导读等等。

  钟伟杰:其实我看的比较多的还是电影,剧情片,也不仅限于纪录片。我印象比较深刻的一些影视作品,包括《小偷家族》、《罗马》这些去年大热的作品。我觉得去年影视作品的表现都挺好的,特别国内的也不错,像《大象席地而坐》我都觉得很好。

  我大学是学电影专业的,我不只是学会怎么样写剧本,怎么样去使用摄影机,其实我是学会了一种用影像看世界的方式。

  我跟团队去聊拍摄或者是题材的时候,也会用到电影的思维。我们可能会更注重片子的故事性本身,虽然我们拍的是纪录片,但是纪录片也是有故事的。所谓故事性,就是一些人物需要面对的矛盾、冲突、处境,他要解决的一些问题,我们会比较想要把这些挖掘出来。

  眼光:您虽然身为制片人和导演,但听说您的爱好其实是摄影?能否给我们展示几件您的作品?

  我对摄影没什么特别的追求,不像我拍视频那样,会有很多东西想表达。我有一部体积很小的胶片相机,当我要去一些地方,或者哪怕是跟朋友聚会,我就喜欢拿着相机时不时地拍个几张。但是我又不会把它们马上洗出来,可能我拍四五个胶卷,都已经过了半年了,我再去洗这些照片,再去回顾一下这半年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样的事情。我觉得这是我的一种爱好和娱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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